廖逐这毛线团一样纠结的心顿时就被捋顺了,然后猛地张开双臂将心上人拥进了怀里。
廖逐比顾奚邡更高更壮些,轻而易举地就把对方整个人裹进了怀里,他低头将脑袋埋进对方的颈窝,鼻尖萦绕着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儿,还混着某种独特的、只属于怀里这个人的气息。
很充实,很满足,很高兴。
他像大狗似地在顾奚邡颈窝间拱鼻子,痒地对方忍不住发笑,身体扭动着试图挣脱束缚。
廖逐搂着他的腰就是不撒手,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嘴唇贴着的那片肌肤——
最后顾奚邡就顶着脖子上新鲜出炉的吻痕,带着本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名头的“真爱”回了屋子。
这家伙果然是能啃,旧的还没去新的就来了,恐怖如斯。
他翻着白眼安慰自己,算了,这他妈还能露馅就算他输。
陆宗从收拾好自己的房间,走下楼就被做好午饭的顾奚邡拜托了收拾碗筷出来的工作。
“记得拿三份出来哦,我去隔壁叫人过来一起,顺便介绍给你认识。”顾奚邡说这话的时候笑容羞涩,眼神里好像透着光一样,把陆宗从刚刚萌动的少男心扎了了对穿。
不用想,能够令对方笑成这样的“人”除了那个心上人还能有谁。
陆宗从看着对方脚步轻快地离开,脸色发青地捶着胸口把闷出来的血咽回去。
草,我的结婚对象不是我的对象,多他妈惨。
他老老实实地从消毒柜里把碗筷拿出来一一摆好,虽然很想强行把自己卡在有情人中间充当八百瓦电灯泡,但理智把他拉了回来。
餐桌上总共四样菜,荤素搭配均衡,卖相上佳,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顾少爷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实际上却意外地顾家,如果不是意外,他应该会和自己的心上人甜甜蜜蜜过小日子吧,哪会像现在这样不尴不尬地跟一个外人领了结婚证。
过了一会,把饭都舀好的陆宗从终于把顾少爷给等了回来。
对方身后还跟着进来个高挑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阴郁且不好相处。
两人之间的身体距离挨得近,言行举止也显得颇为亲密,当他们一齐走进屋来的时候,陆宗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突然就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真是好一个节能环保的八百瓦大灯泡。
廖逐在玄关处打开了探索雷达,接着就在顾奚邡打开鞋柜给自己找拖鞋时,敏锐地注意到鞋柜里摆了一双显然不符合对方尺寸的皮鞋。
有敌情!
他几乎是精神一震,目光下意识地往四处扫视,紧接着发现了站在了餐桌边的冷漠脸精英味儿浓郁的小白脸,再一看餐桌上都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不由得下意识闪过“好一个心机黑厚的贤妻良母”几个大字。
下一秒他又自己把自己锤醒了,明明是心上人亲手做的饭菜,这扑克脸小白脸好不要脸,居然还摆出一副主人架势。
两个男人虽然互不知道姓名,但一点儿也不影响他们一路火花带闪电夹带私货恶意满满的对视斗争。
顾奚邡没什么面对修罗场的经验,又下意识地认为陆宗从这个冰块男还处于敌视自己的状态,压根就不觉得这俩刚见面的男人能撕起来,所以毫无危机意识。
他反手拉着廖逐的手腕往餐桌那边去,边走边告诉对方那个看不出喜怒的冰块男是自己的结婚对象,名义上的丈夫。
“名义”上的?!廖逐精准地将这两个字抓在嘴里反复咀嚼,想到昨晚心上人失意地借酒诉苦,自己趁虚而入跟人家滚了床单,想来终于由此让对方不再执迷于那渣男,还反过来光明正大带着他过来膈应渣男吗!
廖逐简直举双手双脚支持心上人脱离苦海,这种冰块男留着顶个屁用,要暖暖不起来,我廖逐虽然是个宅男但是家世也算得上优渥,上得厅堂下的厨房人听话活还好,怎么也比那家伙适合当结婚对象吧。
顾奚邡带着廖逐到陆宗从面前,笑着介绍到:“他叫廖逐,就住我隔壁。”
他感受不到这俩人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涌,招呼他们快坐下尝尝自己的手艺。
别的不敢说,他最近确实在厨艺上膨胀的很,也特有膨胀的资本。
“来吧,快尝尝,这些都是我新学的菜式。”顾奚邡现在在给鸡鸭鱼肉剔骨方面那是颇有心得,虽然平时还是下馆子和点外卖为主,但心血来潮做做饭也是生活情趣嘛。
他就等着过年趁着亲戚朋友们都聚过来的时候好好露一手——主要是想被正儿八经地夸。
他头上有俩亲哥亲姐,那叫一个优秀,现在两个都搁公司,那手段心性能力,谁见了不夸一句顾家后继有人。
所以到了顾奚邡,因为年纪最小,对家族业务不感兴趣也就由着他爱干嘛干嘛,也因此在大伙儿眼里跟长不大似的,年年都是收压岁线被调戏的一方。
所以顾奚邡都想好了,到时候把大家的胃都收服了,就讨个经纪公司做着玩玩,方便搞定剩下的
支线。
餐桌风云还在继续——
廖逐为了好好地膈应冰块男,就变着花式地给顾奚邡夹菜,他虽然人看起来阴沉沉的,但怎么也比陆宗从会说话,惹地顾奚邡误以为自己的卑劣目的被看透了,人好心肠还主动帮着自己秀不存在的“恩爱”,顿时大为感动,就夹了更多的回应回去。
是心上人亲手为我夹的菜。
廖逐怀揣着虔诚的心情,光荣地吃撑了。
陆宗从一声不吭,埋头吃饭,心里是在催眠自己“我是透明人我是透明人……”的,实际上整个人却宛如一台行走的制冷机,源源不断地冒着冷气,倒比空调还好用。
这个支线真的感觉好难啊,顾奚邡被冻起了敬畏之心,默默地决定将它留在最后完成。
饭后廖逐便抢着帮顾奚邡将碗筷收拾到洗碗机里,陆宗从反应慢了一步,只剩了个擦桌子的活。
他看着那两人甜甜蜜蜜往厨房去的背影,第一百零一次告诫自己要冷静。
顾奚邡将廖逐送出门,并在心里暗暗为对方竖了个大拇指。
好人一路平安,慢走不送!
陆宗从其实从刚才拖着行李箱进门开始一直都没太敢盯着顾少爷仔细看,一来是心里知道人的模样简直就是贴着自己的审美长得,怕看得太仔细了管不住心里那头狼,二来是真正应当作为丈夫的正主在场,心里不服气归不服气,行动上还是不想惹到顾少爷,便尽力回避了。
但此刻正主走了,顾少爷和他又恢复了孤男寡男的局面,陆宗从又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顾奚邡对于屋里多个人也没多在意,自己就如往常一样翻出ns主机连上电视,继续作为海拉鲁流氓叱咤风云。
他的饭后活动是雷打不动的荒野之息+健身环,玩到时间差不多就去午睡。
陆宗从见顾奚邡没注意他就开始光明正大的盯着对方看,他作为工作狂罕见地请了假,没有事干,又不喜欢玩手机,这会儿对他而言居然除是了盯着对方看外没有更有趣的事情了。
他平时放假都是在家里看一整天的书,这会儿头一次跑到别人家里,有点奇怪也有点新鲜。
陆宗从眼神好,目光离开赏心悦目的脸往下,那些半遮半掩的暧昧痕迹新鲜的他立马就能推断出对方昨晚夜生活还挺激烈,说不定那身衣服下的痕迹更多。
意识到自己居然变态到开始幻想顾少爷的身体了,陆宗从连忙拧着大腿肉把自己往正道上拉,强迫性地将目光移到了电视上。
顾奚邡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陆宗从正盯着电视看,就那万年不变的严肃冰块脸和抿成直线的嘴唇,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批阅什么重要文件呢。
顾奚邡心里一动,想到自己买的联机游戏正在吃灰,面前又正好有个闲着没事儿干的,不如拉过来陪玩算了。